商解“恶卧”一词

2019-11-22 16:24:37

在《茅屋为秋风所破歌》一诗中,有这样一句“娇儿恶卧踏里裂”,对此句中“恶卧”一词,教材及许多选注本均释作“睡相不好”,观此注语,当是把“恶卧”之“恶”读为“è”,作“不好”义讲。不妥。
按:“恶”是一个多音多义词,其恒见习用之音一是“è”,义为“凶恶”、“丑恶”、“罪大恶极”之“恶”;另一读音为“wù”,有“讨厌、憎恨”义,如“好恶”、“深恶痛绝”。联系前后文,“恶卧”中的“恶”当读音为“wù”,应取义于“讨厌”、“不喜欢”。“恶(wù)卧”意即“讨厌睡卧”、“不喜欢躺卧”。联系它的前句“布衾多年冷似铁”,这两句实为前因后果关系,“布衾多年冷似铁”是因,“娇儿恶(wù)卧踏里裂”是果。正是因为布被子多年不曾拆洗而变得冰冷似铁,所以才出现了娇儿讨厌睡卧在里面,以致把被里子蹬破的结果。

傅庚生等选编《百家唐宋诗新话》(四川文艺出版社,1989年5月第一版)傅先生云:“《茅屋为秋风所破歌》中有句云:‘布衾多年冷似铁,娇儿恶卧踏里裂。’这里‘恶卧’之‘恶’,应读为‘憎恶’之‘恶’。因为在秋季风雨之夜,被子很凉,小孩儿不高兴睡在里面,故云‘恶卧’。过去我曾语译为‘布被多年都没有拆洗过,天气一变化,更显得又黑又凉,像铁甲一般。娇养惯了的孩儿,不高兴睡在里面,哭着闹着,伸脚把被里子蹬破了。’郭沫若《李白与杜甫》一书中译作:‘布被条盖了多年,冷如铁板,小娃儿不好好睡,把被蹬穿。’较更精炼。”甚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