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《对抗语文》到日前出版的自编语文教材《这才是中国最好的语文书》,作家叶开这些年一直在做的一个事情就是,用自己的言论和实际行动呼吁语文改革和语文教材改革。叶开希望有更多的作家同行和学者能加入自编教材的行列,推动语文教育改革。
作家格非、毕飞宇、毛尖等人在接受早报记者专访时,更多的态度是基本尊重目前学校的教育方式,并不鼓励自己的孩子去挑战、质疑它。而在语文课之外,作家们都认为,最重要的还是课外的阅读习惯。
“世界上没有一本
完全合适的教材”
《这才是中国最好的语文书》第一册(综合分册)分为“幻想”、“文学变形记”、“动物”、“人与事”四个部分,选入胡适、巴金、丰子恺、宫泽贤治等大师的名篇;叶开在每篇文章后面写了一段赏析解读的小文,或交代背景,或介绍情节,或延展阅读等。第二册(当代小说分册)分为“学校”、“时代”、“人物”、“历史”、“少年”、“科幻”六个部分,选入王安忆、莫言、苏童等作家的优秀作品;叶开在每篇文章中选择性地写出精练的点评,文后还特别设有“思考”和“延伸阅读”等板块。在这些年,国内曾出现一股“民国语文课本热”风潮,《开明国语课本》是叶圣陶所编,但他的孙子、作家叶兆言现在评价这套书时也建议不必“奉为圭臬”。
作家毕飞宇的儿子现在已经读高二了,毕飞宇说以前也会遇到无法忍受的语文课文,“但我不会对他的语文课指手画脚,毕竟如果你干预太多,对孩子也是不利的。他会不知道到底是相信老师还是父亲,这对他的成长不利。”毕飞宇在一个教师家庭出生,所以他要求自己的孩子要尊重老师的权威,“在我们家,始终教导孩子,要相信老师的权威性。局部可以质疑老师,如果宏观上对老师不相信,不仅会影响孩子的学业,对他将来走上社会也不利。如果你对所有的东西和人都质疑,那将来怎么办。我一直对孩子说,要相信老师,再怎么样,老师都比你有学问。”
“我会拐弯抹角地告诉儿子,我对他们教材的一些看法。不要正面告诉他—你们老师不行,你们教材不行,因为这样很可能会让孩子失去学习的兴趣。但你可以侧面零敲碎打提一些,孩子会听在心里,明白什么意思。”作家格非的儿子今年读高一,他对儿子这些年所学的语文课本也持和毕飞宇相似的态度。不过有时候,老师的评价标准也让他无可奈何,“我儿子的阅读习惯非常好,他还写过一篇文章谈博尔赫斯的。他们的老师根本不知道博尔赫斯是谁,给了他一个很低的分数,他气得不得了。”
作家叶兆言的女儿叶子去年起开始在南京大学中文系教书,说起她的作家父亲是否会干涉她的语文学习,叶子开玩笑说:“他想管也管不了,学校的语文,让他那种方式写作文,分数也给不高。其实有些文章,太差的东西,不用他对我说,我也知道。”
尽管如此,在格非看来,指出语文教材的毛病很容易,“但世界上没有一本完全合适的教材,教材的好坏都是相对的。最重要的是,你跟教材之间的关系比教材本身重要。如果孩子在一开始就养成了怀疑一切的态度,偏执地追求真正意义上高级的东西,可能比较糟糕。”在他看来,普通的教材能让孩子学会识字掌握基本阅读,已经足够了。“即便我来选个教材,也不一定对。我并不赞同不停地修编教材,这些人可能还比不上以前的老学者。举个大学里的例子,现代文学史有多少本了?可是能超过唐弢吗?虽然在他那里有阶级论,有偏颇之处,但他的史料是靠得住的。”
2010年,毛尖的儿子王子乔在韩寒的《独唱团》上登了一首短诗,不久前还出版了一本他翻译的儿童书《巧克力兔》,他翻译的那句“我惊呆呆呆了!”充满童趣又很好地反映了原句的意思。王子乔现在已经是四年级的学生,作家妈妈毛尖对儿子的语文课基本还是满意的,“他们的老师不仅讲授课堂内容,还会给他们额外的阅读材料。他现在四年级,老师会给他们读朱自清、老舍等作家作品,也许他们也意识到语文课本在内容上的限制,所以主动地给他们补充。”
作为作家,毛尖平时并不花太多时间去辅导王子乔的语文,“在语文方面,我是不教他的。小学老师有自己的教学方法,子乔是不让我教的,因为他觉得我教的跟老师不一样。”
不改变教育目标,再好的教材也没用 1 2 3 下一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