语文教学随笔:从宝玉出场看其“二”

2019-11-13 21:31:20

  作者:麦尔

  《红楼梦》中,贾宝玉是最为特殊的人物,他本在家中排行第二,但大哥贾珠早早过世,而小弟贾环又是侍妾赵姨娘所生,所以宝玉便成了继承贾府家业并发扬光大的唯一倚靠。宝玉确实是宝二爷,其思想行为确实有些“二”,突出表现在他既不符合家族利益,更不符合封建礼法上,是个视功名利禄为粪土的、具有叛逆精神的人物。像是暗示一般,连贾宝玉的出场,作者都似乎在有意无意地展现这一特点。

  出场之前,宝玉就被侧面描写了二次。

  一是王夫人的介绍。宝玉是她的“孽根祸胎”,家里的“混世魔王”,并嘱咐黛玉“你只以后不要睬他”。二是黛玉回忆母亲的话:“二舅母生的有个表兄,乃衔玉而诞,顽劣异常,极恶读书,最喜在内帏厮混,外祖母又极溺爱,无人敢管。”

  这两处侧面描写,使我们看到贾家的长辈对宝玉抱着一种贬抑的态度。这自然影响着尚未见着宝玉的黛玉,因此,听说宝玉进来,心高气傲的黛玉想的就是:“这个宝玉,不知是怎生个惫懒人物,懵懂顽童?——倒不见那蠢物也罢了。”

  而接下来的宝玉出场,作者又直接描写了二次。第一次是刚回家便拜见祖母,接着是换了衣裳第二次会见刚到贾府的林妹妹。对宝玉的服饰和形貌,作者也做了二次描写。而大量的服饰描写,展现宝玉富贵子弟的气派;形貌的描写,则突出宝玉待人的友善和多情。

  因此,第一次出场,宝玉的容貌就让黛玉吃一大惊:“好生奇怪,倒像在那里见过一般,何等眼熟到如此!”本不想见的人,竟有一见如故的亲切。而第二次,他问话,送字,杜撰理由,更让黛玉感受着亲切,于是渐渐失去了心理防线,当问到有玉没有时,黛玉以为他是炫耀,便忍不住小性子多说了一句话,导致了摔玉风波。

  当然,还有二首《西江月》,展现了宝玉的思想性格,突出了他蔑视封建礼法,厌弃功名利禄和追求自由平等的美好思想。这种正文反作,明贬实褒的手法,展现了作者对宝玉那一种特别的感情。

  作者为何要对宝玉作出多个侧面的二次介绍呢?联系另一个王熙凤的出场就能明白,他们都是贾府中的特殊人物,因此需要单独介绍乃至反复介绍,以加深读者的印象。但介绍王熙凤是一次性的,而介绍贾宝玉则是二次,如出场前的铺垫、出场之时,服饰容貌,出场后的言谈举止,以及《西江月》词等。如此浓墨重彩的描述,全方位展现出贾宝玉才是《红楼梦》中绝对的主角。

  时至21世纪,“二”已有了“宝货”的意思,即某个人的言谈举止不合乎社会的正常的规范。而贾宝玉,正是曹雪芹创造出来的一个“宝货”——一个不合世俗、特立独行、穿越时空而永远有着独特价值的艺术瑰宝。而宝玉身上的“二”,是否展现着他正是封建社会的逆子贰臣呢?是不是也正折射出曹雪芹天性中那种不受世俗左右、保持独立自我的本性呢?值得我们思考。